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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文虎与双杭

2014-06-03 15:17:23    来源:福州新闻网  作者:管柏华

  胡文虎的祖先是南宋大臣胡铨,胡铨因奏斩秦桧被贬,后代辗转迁徙,部分定居闽西永定中川。胡文虎的父亲胡子钦因家财被盗,生计困难,在19世纪末乘坐“大鸡眼”船,漂洋过海,只身前往缅甸仰光悬壶济世。1908年胡子钦去世,留下遗嘱:“做人要有志气。”当时永安堂资金只剩2000元,还有许多债务,胡文虎以母亲李金碧少量私蓄,重谋发展。他受日本仁丹启发,以祖传药方结合缅药,研制成药虎标万金油,经过909次实验方才成功。当年创业之初,胡文虎多次深入荒村,冒着暑热贴广告,吃饭时就坐在路边,拿出携带的饭团,蘸炒盐吃,以溪水解渴。事业成功以后,仍是“每日早餐,必备酸菜”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1926年,永安堂迁址新加坡创办总行,全盛时,全球有65个国家和地区设销售网点,最高产值1.2亿叻币,值1000万两黄金。据说,日本统治香港时期,许多人抢购虎标万金油保值,虎标万金油几与黄金等价。所以,胡文虎成为当时华人首富。

  胡文虎与福州双杭有不解之缘。在苍霞洲支前路西侧,曾名蓝蔚石、文虎路。这两个地名各有来历:以前三捷到平理桥,有一条小河就叫蓝蔚石,是因“蓝蔚有天皆绿滟,苍霞无水不红波”诗句得名,后来演变为街名。上世纪30年代,胡文虎捐款兴办千所小学,也在这里办了一所小学,名为文虎小学,这条路就改称文虎路。1944年福州二次沦陷,市民唐德务抗日牺牲,又改名正义路。

  胡文虎还有一个重要成就,就是创办了近20家的星系报社。福州星闽日报社建于1946年,社长胡梦洲,社址就在双杭牛弓街,当时是福建省最大的私营报社。解放初期,该处成为福州针织品批发公司办公地点,家父时任书记兼经理。那里还是笔者的出生地。

  老一辈的福州人说“胡文虎在双杭脚毛掉几担”,其实是夸大其词,但胡文虎偏爱双杭旺地却是事实。胡文虎曾有豪言壮语要捐百所医院,1933年他捐款60万元,兴办了福建省立医院。国民政府核准在医院大门口摆放胡文虎铜像,林森主席特颁“仁心义举”匾额。当时医院就在双杭附近的吉祥山。胡文虎每次来福州,总是下榻在他的永安堂企业帝国的“行宫”星闽日报社。他喜欢泡温泉,除了大名鼎鼎的“百合”、“福龙泉”,他更多是到万寿桥头的“南星”,每次都是微服独行。在新加坡,胡文虎亲自去菜市场买菜,喜欢和菜贩聊天。在“南星”澡堂的汤池边,热气袅袅蒸腾,赤裸裸地与汤友侃大山,他觉得这是件很惬意的事。胡文虎很同情贫民,仅在1938年以前,他就捐棺木3627具。根据《胡文虎发达趣史》记载:年轻时,胡文虎也是性格乖张,好打架,并因此被学校开除。有的书上这样说胡家虎豹兄弟,说胡文虎像韩信,胡文豹像萧何,一动一静,一内一外,各臻其妙。

  永安堂的福州分行于1934年创立,门市部设在双杭的中平路口,与百龄百货公司望衡对宇,可以说占尽地利,胡文虎并不因此而不思进取。胡的亲信、永安堂福州总经理胡梦洲很有经商头脑,他雇了鸭姆洲的一个叫湾九(也叫马仔)的人做街头广告宣传。湾九经常在上下杭一带穿梭,身后一大帮的孩子跟着吆喝。湾九头戴白色船形帽,背着虎标万金油的箱子,右手持铁皮制的传声筒,打扮得标新立异,说话也是拿腔拿调,效果真是好极了。上世纪80年代,还有人在文化宫老人堆里见到他。有老人说,当时湾九自己说,改革开放后永安堂还派人来看过他。如果属实,则永安堂“千金买骨”,也算是一段佳话。据老人说,湾九还有踩高跷翻跟斗的绝活。永安堂福州分行解放后改为国营药店。上世纪60年代初,台江许多小孩都到那里买一种俗称“咸酸甜”的药片,大概一分钱二片,用竹筷子破开夹着,放在嘴里舔,当糖果吃,说来就有些心酸了。

  老双杭的商家都称胡文虎是经商奇才,说胡刚到新加坡时,中药店多数是广东大埔人开的,他们都不爱卖虎标万金油。胡文虎急中生智,把私家车改头换面,装上老虎头,车身漆老虎斑纹,把喇叭变成老虎嗥叫声,在大街小巷穿行,局面很快打开。另有两则野叟曝言也能说明胡文虎的韬略。胡文虎对蒋介石“新生活”运动加上广告,在上海各大小报纸登广告:“提倡新生活,必须揩油”。接下来是“多揩万金油,精神更加焕发”。学生闹罢课,国民党元老吴稚晖破口大骂道:“放屁!放屁!真是岂有此理!”胡同样炮制广告:“放屁,放屁,真正是此理!”下面登了某人寄给永安堂的信:“因肚子痛,开水送服了万金油,放了几个屁,就痊愈了。”令人在忍俊不禁之余,佩服胡文虎的智慧。

  孙中山说“华侨乃革命之母”。还应强调的是,胡文虎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关头的抗日战争中,捐款达千万元之巨,成为全国之最。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题词:“胡文虎君,热心救国,急难同仇,令人振奋。”英王特赐“大英帝国文官勋爵”予以嘉奖。

  (管柏华 文/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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