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戏：唱响英雄赞歌

豫剧《焦裕禄》剧照

　　贺宝林 王香云

　　英模题材一直是戏曲现代戏反映的重要内容，也是戏曲紧跟时代、围绕中心、服务大局的最集中的体现。“文革”结束后，戏曲复苏，包括现代戏有了新成果，而现代戏创作又是从表现英模人物开始，出现了一批表现革命领袖、历史伟人和革命烈士的作品。这些作品伴随着当时思想解放的洪流，让人民的正义之声重新回荡在天地之间。

　　上世纪80年代末，受多种思潮的影响，文艺界一度存在“远离英雄”“非英雄化”的创作倾向，认为英模人物没必要再去书写，甚至根本否定英模人物的存在。但戏曲现代戏对英模人物的塑造从来没有停止，一大批戏曲主创人员从革命历史和现实生活出发，对英模人物的创作进行了长期的探索，为那个“精神迷惘”的时代抹上了一片绚丽的朝霞。进入新世纪之后，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，随着中华文化的全面复兴，英模人物逐渐成为戏曲现代戏关注的焦点，不仅构成戏曲现代戏创作的一道亮丽风景，同时也代表着戏曲现代戏创作的最大成就。

　　英模人物之所以是戏曲现代戏表现的重要内容，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。一是由英模人物自身的属性所决定。英模人物是民族的脊梁、时代的楷模、精神的高地，具有巨大的导向作用、凝聚作用和示范作用。文艺作为照亮人类前行的灯塔，英模人物无疑是这座灯塔上闪亮的光芒，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文艺表现的重要内容。英模人物的这种特性不仅表现在现代戏中，在传统戏中也是如此。二是由戏曲现代戏的使命所决定。戏曲现代戏之所以区别于传统戏，就在于它具有强烈的现实性、时代性，密切关注现实变化，及时反映人民诉求，是戏曲现代戏的崇高使命。因此，凡是中央和地方推出的先进典型，凡是人民热烈拥护的英模人物，戏曲现代戏都要对其作出及时的反映。这不仅是戏曲现代戏创作的应有之义，更是戏曲人为人民书写的责任担当。戏曲的发展历史证明，没有对现实生活的强烈关注，没有对一代代英模人物的热情书写，就不会有更多经典艺术的传世。

　　一段时间内，有的英模戏却遭到了众多人的诟病，甚至认为这类作品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。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，主要缘于两种错误的创作倾向：一是将英模神化，把艺术品变成宣传品。一些英模戏缺乏生活的积累和艺术的提炼，为了突出英模人物的光辉形象，使劲地往英模人物身上贴金，甚至不惜弄虚作假、随意拔高、故意美化。这样做的结果是使英模戏严重地脱离生活，使作品失去应有的艺术感染力，导致观众看戏还不如听报告更容易受感动。二是将英模丑化。一些创作者总喜欢抓住英模人物的缺点不放，为了达到目的还会有意无意地将这种缺点无限地放大，并且自以为是在“先进”理念指导下发现了“伟大”的人性。这样做的结果是极大地降低了英模题材的价值，让英模人物平面化甚至是庸俗化，将崇高的“审美”变成了低级的“玩丑”，从而使英模人物失去了思想的指引和精神的感召，让观众感到英模人物也不过如此，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审美的麻木，甚至会感到英模人物“死”了。

　　在讴歌党、讴歌祖国、讴歌人民、讴歌英雄的精神指引下，现实题材已成为当前戏曲创作的热点，英模题材也必将会成为现实题材戏曲创作的重点。如何改变观众对英模戏的不良看法，让英模的形象更加光辉灿烂，让英模的光芒能够照亮更多人的心灵世界，我们认为首先要解决好三个方面的问题。

　　一是对英模人物怀有敬仰之情。英模之所以被称为英模，就是因为他们是时代的精英，是全社会学习的楷模。这个时代不仅呼唤更多英模人物的出现，同时也需要更多英模人物的引领。当我们用戏曲去表现英模人物时，必须以一种纯粹的思想进入创作，而不是夹杂着怀疑的情绪，甚至是一种玩的心态。创作英模戏的目的，就是要通过英模人物的精神和事迹去感染人、鼓舞人、教育人、陶冶人，让观众与英模人物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，从而提高他们的精神境界。英模人物不仅是创作者要表现的对象，同时还应成为创作者心中的偶像。如果创作者对自己书写的人物就持怀疑态度，那又怎能去感动他人呢？

　　二是讴歌英模人物的人性光辉。讴歌人性的光辉是艺术的永恒使命，对于假恶丑的东西，艺术是鞭挞而不是玩味。英模人物都是时代精英，他们身上蕴含着丰富的人性之美。但英模人物也是血肉之躯，也有七情六欲，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。在表现英模时，固然不能概念化，不能人为地拔高，但也不能故意拉低。如果以为找到英模人物的不足就是重大的人性发现，那无疑是背离了艺术的使命。正如当代杰出剧作家陈涌泉所说：“表现人性不能低于人性，戏曲之美永远是审人性之美，最高的目标是培养美的人性。”

　　三是按照艺术规律去塑造英模人物。英模人物是从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中涌现出来的杰出代表，他们身上既有特殊性又有普遍性，如何通过艺术的手段将这种特殊性上升到普遍性，是英模戏创作的根本任务。然而，当前有的英模戏只是对英模事迹进行简单复制与再现，缺少对事件的精到选择，缺少对主题的深入开掘，缺少对精神的准确提炼，更缺少对普遍性的感悟与反思，使得作品不是高于生活而是低于生活。这样做的结果，只能使英模戏都变成一个个拙劣的宣传品，不仅损害了英模人物的良好形象，而且让观众对英模戏产生逆反心理，给戏曲发展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。加强英模题材戏曲创作的艺术性，让英模戏由宣传品变为艺术品，是这个时代戏曲创作的重要课题。

　　当前，中华民族正处于走向全面复兴的伟大时代，同时也是一个英模人物辈出的时代。郁达夫说过，没有英雄人物出现的民族，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；而有了英雄人物却不知崇仰的国家，则是世界上最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。英模题材是艺术表现的永恒主题，正如英模人物是人类永远敬仰的偶像一样。加强英模题材创作，让英模人物成为时代精神的引领者，不仅是这个时代对戏曲工作者的深情呼唤，也是提高戏曲工作者文化自觉的重要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