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政与福建水师重建

　　□史林折枝 ■黄启权

　　从整个清代历史看，康乾统一台湾时期，是清军水师发展的鼎盛时期，福建水师也随之发展。而至第二次鸦片战争后，福建水师已是船旧炮锈、官兵减员，海上训练、巡哨，几乎处于停顿状态。

　　洋务运动兴起，中坚人物沈葆桢深谋远虑。自建立船政伊始，他就提出一面造舰，一面组建船队，“成一船即练一船之兵”、“配一船之官”。福建船政建立后不久，就编有一个水师营，选官兵约500名，在马尾一带驻防。及至同治九年(1870年)五月，福建船政已陆续造出“万年清”、“福星”、“湄云”三艘兵船，给福建水师注入了生机。实际上，此时的福建水师已将旧水师和新造兵船合为一体。沈葆桢鉴于船政已造出一、二、三号蒸汽舰船，第四艘也在建造之中。于是，在当年八月初七日奏请朝廷专设一名“熟悉海疆、忠勇素著之大员”为轮船统领，“将船政轮船先行练成一军，以备不虞”。

　　就在《请简派轮船统领折》之后的《水师提督李成谋堪胜轮船统领片》中，沈葆桢奏曰：“统领之才与管驾不同。管驾官必精驾驶、晓轮船者乃可，而统领则以忠正率属为先。臣等窃见福建水师提督李成谋器识沉毅，操守端法。前隶杨岳斌外江水师，战功卓著。其始莅临福建水师提督之任也，海上风涛，本非所习，而忠勇自励，虽及颠簸眩晕，百折不回。久之，遂视重洋如枕席。自是水师将领无敢不日驰骤于狂飙巨浪之中。数十年颓废之习，为之一振，轮船统领责任綦重，朝廷自有权衡。惟臣等既有所知，不敢不仰体皇太后、皇上求贤若渴之诚，敬献艹荛，以备采择……谨奏。”

　　八月二十五日(9月2日)，清廷旨从沈葆桢之请，简福建水师提督李成谋为轮船统领，责其驾驶轮船出洋，周历群岛，勤加操练，将各船联络一气。

　　至此，福建水师正式成立，李成谋任福建水师提督兼轮船统领。他成为清末新式海军舰队的第一任指挥官。

　　沈葆桢推荐李成谋可谓至为恰当，《片》中就李任福建水师提督以来的现实表现刻画得生动突出，已足为证;而李之此前从伍数十年的战绩，《清史稿》中的记述更是不厌其详。李成谋(?—1892)，字与吾，湖南芷江人。清咸丰四年(1854年)，投效浙江水师充哨长。初从杨岳斌攻克太平军占据的湘潭、岳州，叙千总。转战湖北，获倒口捷，拔沿江木栅，毁其盐关船;克武汉，擢守备。从克田家镇，李成谋追太平军，上至武汉，下至龙坪，往来击杀，歼毙甚众，擢都司。五年，从战塘角，焚太平军船舶二百余艘，乘风夜抵武昌城下，炮击太平军战船，擢游击。攻金口，又连破坛鱼、鲇鱼套，擢参将，赐号“锐勇巴图鲁”。李成谋素为胡林翼所器重，至是荐其每战冲锋，廉明爱士，堪胜水陆方镇之任。六年，扼沙口，断太平军粮道，破其于小河口、青口，烧其辎重。转战蕲州、黄州、广济、武穴，下至九江，毁太平军舟船数百，获粮械以资军用。武汉复，擢副将。七年，会攻九江，追太平军至湖口，擢江苏太湖协副将。克湖口，从杨岳斌顺流而下，登陆克望江、东流，疾安庆，复铜陵，会江南水师于峡口，掷火焚太平军火药库，逼其遁走，获其粮械船舰。胡林翼奏“肃清江西，成谋之功最为”，特给二品封典。八年，擢福建漳州镇总兵。十年，仍率师进攻池州，拔殷家汇，破枞阳城，加提督衔。十一年，陈玉成围枞阳，李成谋击却之。同治元年(1862年)，会陆师，拔巢县、雍家镇，逼西梁山，断横江铁锁，夺回要隘，以提督记名。继破太平军于鲁港、采石矶，克金柱关、羌湖，赐黄马褂。三年，援湖北，又破捻军于罗田。五年，署福建水师提督，不久实授。九年秋，兼福建轮船统领，历时三年。

　　从中可以看出，李成谋是靠镇压太平军起家的。

　　同治十一年(1872年)，彭玉麟整顿长江水师，荐李成谋。翌年二月，李成谋调任长江水师提督，罗大春接任福建轮船统领。此时，福建船政又造出“伏波”、“安澜”、“镇海”、“扬武”、“飞云”号，蒸汽舰船已达八艘。加上从外商购回的“海东云”、“建威”号，福建海军已具有一定的规模。同时，在长门、金牌、闽安峡北南岸，马尾、广石等处设立炮台，共装海岸炮60多门。

　　李成谋于光绪二年(1876年)，经两江总督曾国荃奏准统辖江南兵轮。十六年，加封太子少保。十八年，以病乞归，不久卒，赐恤，建专祠，谥勇恪。

　　至清朝末年，福建船政共造船40艘，居当时国内各船厂之首。其排水量共4.7万吨，其中军用舰船3.86万吨，为中国海军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。最大的为“扬武”号巡洋舰，排水量1560吨，安炮11门，成为福建海军的旗舰。光绪十五年(1889年)，制造成功的“龙威”号巡洋舰(次年编入北洋海军，改为“平远”号)，是中国自行建造的第一艘钢甲舰，代表了清末中国造船工业的水平。与此同时，马尾的海军教育机构前后共培养了海军军官和科技人员1100多名，培养出海军专业士兵至少5000多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