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池店不可或缺的工人

　　□20世纪初的福州■辛小羽 林璋华

　　在所有的汤池店里，茶房工都是不可或缺的。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，福州汤房业发展到顶峰时，全市有大小汤池店49家，茶房工总计达九百余人。

　　当时，汤池店基本上每天早上6时开张，到半夜2时才打烊，茶房工无刻不在，即使是双班倒，工作时间也长达10小时。前来沐浴的客人一拨换一拨，茶房工既要不厌其烦地为每一个浴客寻位置、整铺设、端茶水、送毛巾、买肥皂、递木屐、借剪刀、看衣物等，又要推荐或呼唤其他的服务项目，整天忙得不可开交，尤其在节假日，连坐下来的工夫都没有。同时，他们还要做到“来的都是客，全凭嘴一张，相逢开口笑”。因为浴客评价汤池店优劣，除了考虑设施、汤水等“硬件”因素外，茶房工服务质量等“软件”也是十分重要的指标。

　　大多数汤池店包含普通池、特别池、个人池3个部分，茶房工分为两大类。一类是专门招待普通池浴客的茶房工，每月的薪金由两三元至20元不等。一类是专门招待特别池和个人池浴客的茶房工，通常每月的薪金自10元起至30元止。他们都是每个月初支领薪金，平时可预支一点零用，伙食由店里的老板提供。

　　后来，福州部分汤池店开辟了女座，随之产生女茶房工，专门服务女浴客。出于某些原因，开辟女座的汤池店有雇用女茶房工的并不多，仅有“乐天泉”、“新世界”等几家。她们的工作及待遇，与在特别池和个人池服务的男茶房工差不多。

　　平时，浴客有给茶房工送小彩(小费)的成例，一般是集中于汤池店老板处。每月末，老板按两类茶房工的各自表现分发若干，算是奖金。

　　由于普通池的设备简陋、价格便宜，且浴客多为普通阶级，当然没有多高的小彩收入，分发给茶房工的也就比较少。而“特别池和个人池的设备都很讲究，价钱比普通池贵得多，沐浴的客人多有中层以上的阶级，往往洗一回澡都拿出半元或1元的小彩。所以每蒙月尾分小彩的时候，每个茶房工可得到10元或10元以上”。

　　能够到“百合”、“南星”等高档澡堂的特别池或个人池沐浴的客人，往往更加阔绰，给的小彩相当多，所以在那里工作的茶房工大多与老板约定，不要汤池店发工资，专取浴客的小彩作为收入，最高的每月竟能挣到七八十元。

　　茶房工的收入总体上并不低，但家庭富裕的却不多。因为，他们“往往不是染上赌瘾，便是染上烟瘾，所得到的工钱，多在赌场或烟馆里花得精光”。

　　茶房工无需专门的技术，所以没有收艺徒的制度。汤池店老板常吸纳十六七岁的少年填充茶房工。因为他们比较容易调度，且多数长得眉清目秀、活泼伶俐，可以得到客人的喜欢，藉以招徕生意。

　　在汤池店，还有一类不可或缺的工人，就是与浴客比较难见面、专门负责向汤井抽吸汤水的抽汤工。他们每天早晨3时(冬天可推迟到5时)即须起床，为各个浴池抽吸汤水;到了半夜，要负责放掉各个浴池的垢汤，并刷洗浴池。白天虽然可以抽空休息，但需要经常关注浴池里汤温的变化，尤其是冷天要适时地为浴池添加汤水。他们每月的薪金由10余元起至30元止，也是吃老板供应的饭。由于抽汤工必须有体力，又要能吃苦耐劳，所以“这种工人多半是连江、长乐两县的农民和福州的甲道苦力工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