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不到的才是家乡味

　　撰文/张无际 摄影/由受访者提供

　　这是墨白离开福州在北京的第五个年头。或许许多在外工作的人都像墨白一样，只有真正地离家以后，来到一个饮食文化完全不同的地方生活，才会意识到自己口味上的特别。“我在福州生活的时候并没有太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口味是特别的，但是离开以后，和其他地方的人一起吃饭时，才会察觉自己的口味其实挺福州的。”

　　初来北方，墨白其实很快就习惯了北方菜色的口味。但是作为福州人，毕竟还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，对味道的感知仍旧存留着一份细腻。有时候或许只要听到荔枝肉、爆炒双脆这些菜色的名字，便能唤醒味蕾的记忆。而那一份多年积累下来的饮食习惯，也不会因为接纳了其他地方的饮食而有所改变。北方人平日里不讲究喝汤，想要喝上一碗好汤，墨白就会自己炖，不管是筒骨目鱼汤还是海带排骨汤，都是福州的家常味道。而用来炖汤的食材，大多是父亲从家里寄来的干货，有时候墨白还会特意要求家里给她寄些肉燕，每顿饭她都要摆上桌来解馋。还有一次墨白甚至从福州带了一个木桶回到北京，她从乡下的一个叔叔那里学会了蒸木桶饭的方法，隔水蒸熟的米粒颗颗分明，还带着木头香。但是因为北京天气太干燥，木桶在北京变形开裂就不能再用了。

　　“一个东西如果你从小吃到大，你不会觉得它有家乡的味道。可是当你吃不到的时候，你就会开始想念它。”许多味道或许正是因为有与之相勾连的记忆才更加特别。小时候，墨白从外婆家回家的时候都会经过一个天桥，天桥下有个小摊在卖没牙花生汤，“乳白色的汤，浓浓的花生味，不多的花生浮在汤上，入口一抿就化了，清甜的口味特别好喝”。墨白每周末都去看望外婆，晚上回家都要喝一碗花生汤，长此以往就像是一个固定节目。后来马路翻修，小摊也不见了。很多年后她从那个天桥底下经过时想起那段记忆，到处找花生汤也没有对味的，后来自己学着做了，味道还有点像。在北京，那些吃不到的福州菜都是浓浓的家乡味觉的记忆。现在墨白每次回家，除了将家里地道的福州菜吃个痛快之外，她还一定要到自己最喜欢的捞化店里吃上一碗足料的捞化，似乎如果没有吃到这一碗捞化，自己就好像没有回来过。